等到了第二天，一早便有个怯生生的丫鬟带着铜盆和温水来伺候栖迟洗漱。
    栖迟躺了一晚的贵妃榻上早已经凌乱不堪，轻薄的丝绸上全是褶皱与果渍。她更是毫无形象的半趴半躺着，漆黑的长发铺开，映衬着苍白的肤色，明明是个身材玲珑的小小姑娘，却像是个惑人的妖。
    丫鬟只看了一眼，就连忙恭敬的跪倒在栖迟的脚边，捧着铜盆不敢再看。
    昨日里二小姐只重罚了那些奴婢，却没有说给小小姐换上一批新人。所以今日还能在院子里办事的竟只有区区二人，除了她也就只剩个扫撒的嬷嬷。
    丫鬟只能庆幸自己避开了昨日的祸端，却没料到今天还有这样近身伺候的机会。
    不，或许这不是机会，是深渊。
    栖迟用手指捏起放在铜盆边的帕子，放在水里搅了搅，然后就松了手：“哈~好了你出去吧。”
    这小丫鬟半句都不敢多言，更不敢谄媚的去侍奉小姐。只是奇怪的撇了一眼整洁的床榻，心里想着小小姐确实是奇怪，就恭恭敬敬的出去了。
    栖迟哪里是没有睡在床上，她根本就没有睡。
    她脱离了鬼界，遗失了大半的力量，却不至于真的变成一个人。
    更何况，她如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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