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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素妆待嫁心犹寒

她说着似乎又犯了难,支吾着:“可是,若代夫人问起来……”
    我柔声说:“就说是我自己的心思,国丧并未结束,我既不能为叔母后服丧,便要穿着她送的衣裳出嫁,以敬女儿之孝。”说罢,语气已有了几分哽咽。
    许是听到我声音有变,一干子人齐齐地应了声“诺”,便不再出声,只麻利地伺候着梳妆更衣。
    我只要一想到叔母后,就会想到叔父王的话,那种有如剜心的痛真是无法用言语名状,而我每痛一次,对东方甫尹的恨就加深一层,那些恨层层冻结,坚如寒冰。
    去年生辰叔母后送的这身衣裳已足够华贵,今日是第一次穿上,样式、色彩、图样,果然与我很是相衬。桃红色织锦卷藤纹的宽袖紧身曳地长袍,周身有银线绣制的雏凤及麋鹿图样,腰间是茜色织银的丝带。头发只向后绾成一个松松的环髻,发髻之上斜插着平日里常戴的那只幽兰泣露白玉簪子,既明艳又素净,既尊贵又低敛。
    我仔细端凝着镜中的自己,颜如舜华,佩玉琼裾,可似乎还少了点儿什么。复又坐下来,顺手拿起妆台上画眉的笔,在清水里沥干净,蘸了桃红的胭脂,以那眉心的朱砂痣为花心,对着镜子画了朵五瓣桃花,只是细小的那么一朵,但自觉是增了几分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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