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结(五)
有人暴喝一声,季寒初的手腕被一把抓住。
红妆和他一同惊骇地回头,却是季承暄神色复杂的脸,不知何时他已挣脱了傀儡束缚,来到他们身后。
季寒初缓缓起身,往后退开一步,他犹疑地看着自己的三叔,看到他颤巍巍伏下身子,放下了手中的逐风,然后在他面前慢慢地跪下。
这一下,好像把他心里的某个微小的角落给土崩瓦解了。
对季承暄来说,声望和尊严都是极其重要的,他能为了季氏百年的名誉忍痛娶了不爱的女人,也能为了逐风更进一层没日没夜地苦练。即便是伤到最深最痛,也不掉一滴眼泪。
他此生唯一的泪,落在与殷萋萋的新婚之夜,那代表了背叛的一刻,他没办法逃脱心底彻骨的愧疚,于是他放下了尊严,第一次落泪。
可在那之后,再没人见过他失态的时刻,他把情绪都戒掉了,活成一把冰冷的兵器守护着季家。
但是眼下他却在自己的小辈面前重重跪下双膝,弯下自己的脊梁,卑微地恳求。
求他不要杀季之远。
季之远吐出血沫,被挖了心般嘶哑道:“谁要你管我!你滚,你滚——”
季承暄低下头,眼眸涣散,什么都看不真切。风从耳边拂过,冷到了心头,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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