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朋友。几杯酒下肚,沉重的身体连同沉重的心情,便象从深渊里一起轻轻地飘浮起来,升腾到一种昏昏然的境界中。对他来说,忘却一切并不可怕,记着一切倒是可怕的……喝!酒能叫人忘记忧愁!是啊,酒实在是好东西!
哼,他丈人村里有个叫田五的伞头,还唱秧歌敲酒的怪话哩!那个大号叫田万有的人唱什么来着……对,他唱秧歌说:一垧高梁打八斗,打下高梁蒸烧酒,酒坏君子水坏路,神仙不敢和酒打斗……嘿嘿,我打斗不过一个女人,连他妈的酒也打斗不过了?……他已经醉意十足,眼迷迷糊糊,脸上带着一丝麻木而凄凉的怪笑。
约摸一个钟头后,他从这个小饭馆走出来,虽然没有东倒西歪,但脚步显然很不稳当了。他没有看表,却抬头望了望太阳,心里估摸时间大概到了下午三点多——完全来得及回家吃晚饭。唉,他本来不愿意在该死的黄原城住一晚上。多么令人难堪啊!自己名正言顺的老婆就在那个城市里,可他却要住在父母亲家里。他痛苦父母亲心里也痛苦。在两个老人的眼里,他是个窝囊废,是一个被鬼迷了心窍的人。他们一直叫他离婚。离婚?他才不离呢!
他舍不得润叶!唉,他知道,老人时刻在为他生气,为他着急,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尽管回他们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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