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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祖辈的抗战 [1]

哭了。开始抽涕呜咽,继而涕泪横流,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挥拳头嘭嘭砸着树干。痛哭一场后,他又走到河边,挥尖石于厚冰上凿了一个圆洞,然后取出怀中的小蓝布包,抹开积雪,把它轻轻放在一块青石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仨头,随后他站起身捧着蓝布包缓缓放进冰洞里。泼刺一响,水花喷溅布包很快便沉入了幽蓝的河水。水皮上涌起一串串气泡。朱四爷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昂头仰视,蓝天寥廓,他长长吐了口气。回到那座空荡荡的宅院,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家中能吃的东西找来,一锅煮了,饱饱餐一顿然后勒紧裤腰带,回身抄了把铁锹。他伫立院中,四下张望了一会,跟着扛起锹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出这幢昔日曾红火曾富贵人声喧哗显赫一方的朱家大院。
    从此乡间闾舍多了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人,他吃冷饭,穿破衣,顶着冷言恶语,身受指戳斥骂,白天替人脱土坯,帮客商们背山货,晚间为财主家看园护院,提水灌菜,推碾子磨面,拼死拼活干一天也挣不了几贯小钱。他也不多求,只要混个肠饱肚圆晚上有个地方歇觉,就知足了。长到十八岁以后,朱四爷发育成个棒小伙,粗手大脚,身强体壮,浑身好像有永远使不完的劲。想想前路他决心不再给人做帮工,人总得自立门户自己干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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