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卷】乌衣
道,自己也到了该走的时候。
带着琉璃泛舟五湖时,她曾不解而问:“小姑缘何不继续助陛下一统南北?”
我无奈苦笑。
国之乱者,哪有几年可定?若我当真高才至斯,昔年缘何会眼看谢氏满门灭族?
曾经信誓旦旦问过的三算否,也只有那第一算,才是我的初衷。
更何况者,人之贪嗔无度。乱时起,大可同患难,却不可同富贵;为免狡兔死走狗烹,何妨急流勇退,且效商圣?
大厦之颓终有时,如今的我惯看了此间起落,已然看开。余下种种,已然与我无关,也无力有关。
我开始明白,或许父亲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
比及让风光无上的谢氏族人沦为奴妓,****对着叛军血洗之下涂炭的衰朽江南,死,显然是更简单的事情。
而作为生者,唯所能做,便是安详和乐度此一生,将谢氏百年家学传承,将当年乌衣巷口的风流傲骨传唱,将父亲向死而生的**鸣泣祭奠。
——哪怕自此士族门阀的风光不再,但故事里的乌衣谢氏却始终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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